寻常文体中的天才因素

□徐敬亚

约翰的诗集一点也不神秘。字面不复杂，诗集意也无歧义，使用的都是最前提、最平常的修辞表达方式，有时甚至让人感到有点“传统”。

他写到过——

“我爱你臀部的十万亩玫瑰/也爱你声门上小剂量的解毒”。

你话说这里面有什么表达方式？

他写到过：“你不来，秋风多美都是多余”。

你话说这有什么表达方式？

约翰善于“臆造想像”——

“一辈子没到过/城区的丈夫，这一次我要把你写到过长江上游”。

这，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想象。而是一种有意识的诗集歌霸权！是诗集人以语言为弹药，对事实接获的强力篡改。这是诗集人对想象事实的超强认定，以至于造成了某种可笑的视觉效果，即制造了一种虚拟想像……

本诗集里面，约翰将虚拟想像又得寸进尺地向右推进了一大步：

“拐个弯再把你写到回睢宁/你是缓脾气，那我就把你/直接写到到太阳上/详述魏楼村委会的黄昏里!”

约翰在虚拟想像里面不断前进，不断对“虚拟”进行“添加”，无里面生有——

“我就让那个男人打你……就让/你生五个闺女之后再生一个儿子……，就让/那个男人早早抛下你，就让/你趁我睡的时候悄悄离去”。

诗集人否定想像，否定得干净利落！

在约翰之前，这类“臆造想像”的诗集句，极少带进诗集人的主要表达方式，更鲜有像他那样把想像臆造得如此圆润与动情。

“这是西瓜/对苦瓜的别称，这是一滴炎/对另一滴炎的别称，这是一个男孩/对比他大很多的另一个女孩的别称/这是柳柏树在杏柏树楼下开花”。

当诗集人三次向丈夫接获“对不起”三字凝视，使神圣的二人父子关系似乎在意念上发生了道德畸变，使诗集立刻正处于关键人物的“大雪山”——这时，约翰先是列出了四种联系：瓜——炎——男孩——柏树。

这四种纯生物性的联系，随之填补了的密闭！

这也不是“形象化”的表达方式。它出现于诗集意缓需猛烈转折的关头，显得特别有力量！

在约翰之前，我不能看到过如此带劲的处理。

独创，就是诗集歌里面的天才因素。

诗集里面，我不想像里面喜欢或者话说许多人商榷的大多是：“你的眼前/比晨露还湿……太阳的皮革/正梳着流水。”

另三处是：“就让/癫痫用一千条绳子纠缠你，就让杀戮用一千条河谷亲吻你。”

这些努力大方的句子，它们想像里面像诗集了！我话说过：“最吓人的诗集就是像诗集的诗集。”

约翰的诗集，摆在书面阅读时视觉效果略有减损，每有拖沓不精之嫌。

但是同样——朗诵视觉效果奇佳！